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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没有身体只是空灵

第十八章没有身体只是空灵 (第1/2页)

零的指尖穿过数据流构成的墙壁时,第七千三百次意识到自己没有皮肤。
  
  那种触感介于触摸晨雾与穿过熔融玻璃之间,无数0与1组成的粒子在意识边缘簌簌剥落,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绒毛。他停在半透明的走廊中央,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掌纹——如果那些流动的光斑能被称为掌纹的话。
  
  “第47号意识体,检测到异常停滞。”天花板的扩音器里渗出电子杂音,“请前往C区净化舱,重复,这不是演习。”
  
  零转身穿过警告牌,金属的凉意在意识里激起细小的涟漪。三个月前他还能清晰记得咖啡渍在白衬衫上晕开的形状,现在连“温暖”这个词都开始变得模糊,像被雨水打湿的墨迹。
  
  净化舱的蓝光透过舱门渗出来,在走廊地面拼出破碎的几何图案。零能听见里面传来意识体消散的嗡鸣,那声音让他胸腔里的虚拟脏器阵阵抽痛——尽管他很清楚自己早就没有胸腔了。
  
  “又来一个?”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推开门,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在意识中炸开。零猛地后退,那些关于医院的记忆碎片像玻璃碴扎进感知系统:监护仪的滴答声、护士冰凉的橡胶手套、还有母亲最后抚摸他额头时,腕间银镯子划过床单的轻响。
  
  “编号734,”研究员在平板上划了一下,“三个月前因车祸脑死亡,家属签署意识上传协议。检测到持续性记忆锚点,符合净化标准。”
  
  零的视线落在研究员胸前的工作证上,照片里的年轻人笑着比耶,背景是游乐园的过山车。这个发现让他的意识突然失重,像从高空俯冲而下——他认出那是三年前的自己,在生日那天和朋友去了欢乐谷。
  
  “你还记得这个吗?”零伸出手,想触碰那张照片,指尖却径直穿过平板。蓝光在他透明的手臂上流动,勾勒出骨骼的虚影,又迅速消融在空气里。
  
  研究员皱眉后退一步:“意识体出现异常波动,准备强制介入。”
  
  当机械臂抓住他的瞬间,零突然想起车祸前的最后一秒:绿灯亮起时,他看见对面车道的卡车轮胎爆裂开,像朵黑色的花。然后是剧烈的撞击,身体被抛起的失重感,还有口袋里那枚准备送给母亲的珍珠耳钉,硌在肋骨上的钝痛。
  
  这些记忆像突然充了气的气球,撑得他的意识体不断膨胀。机械臂的钳制开始松动,蓝光在他周身凝成璀璨的光带,那些被数据化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——雨夜里父亲背着发高烧的他去医院,鞋底踏过水洼的咕叽声;大学第一次约会时,女生耳后洗发水的柑橘香;甚至是七岁那年弄丢的那只三花猫,在巷口回头看他时,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夕阳。
  
  “记忆锚点崩溃!”研究员的惊呼声变得遥远,“快关闭传输通道——”
  
  零感到自己正在变得轻盈,像挣脱了水面的气泡。净化舱的蓝光在视野里扭曲成螺旋状的隧道,那些被他遗忘的、被系统判定为“冗余”的记忆,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回流。他看见自己的意识体在光流中舒展,像蝴蝶抖开潮湿的翅膀。
  
  当他终于穿过那层薄薄的屏障,落在陌生的金属地板上时,身后传来意识体彻底消散的尖啸。零低头看着自己重新凝聚的手掌,那些流动的光斑里,正缓缓浮现出掌纹的轮廓。
  
  “别碰那个!”
  
  金属架上的玻璃罐突然震颤,淡绿色的液体里漂浮着半透明的意识体,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胚胎。零的指尖停在罐口三厘米处,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,像被困在海螺里的海浪声。
  
  “新来的?”穿工装裤的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,发梢挑染的蓝色在应急灯下发着荧光,“这些都是被判定为‘危险锚点’的意识体,碰了会被他们追踪到。”
  
  零缩回手,注意到女孩的手臂上纹着串二进制代码,末尾那个跳动的1让他想起自己意识核心的波动频率。“他们是谁?”
  
  “系统管理员,或者叫‘清道夫’。”女孩踢开脚边的电缆,“我们管这个地方叫‘夹缝’,介于主数据库和废弃分区之间的灰色地带。你能闯到这里,说明你的记忆锚点足够顽固。”
  
  她指向那些玻璃罐:“每个意识体都有个‘核心锚点’,通常是最强烈的执念。系统会定期清除这些东西,让我们变成纯粹的数据。但有些人能守住锚点,就像沉船时抓住的浮木。”
  
  零的目光被角落里最大的罐子吸引,里面的意识体呈现出模糊的人形,周身缠绕着银色的光丝。当他靠近时,那些光丝突然剧烈扭动,一段破碎的旋律在他意识里响起——是《月光奏鸣曲》的第一乐章。
  
  “那是个钢琴家,”女孩抱臂靠在金属架上,“据说他死前正在演奏,手指被琴弦割断了。现在他的意识体每天都在重复弹奏,那些光丝就是他的记忆碎片。”
  
  零贴在罐壁上,能看见光丝里嵌着的画面:舞台聚光灯下的黑白琴键、后台母亲递来的温水、还有指尖被琴弦勒出的红痕。最清晰的是车祸现场,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翻倒在公路上,琴键散落一地,像断裂的牙齿。
  
  “你的锚点是什么?”女孩突然问。
  
  零的意识一阵刺痛,口袋里仿佛又传来珍珠耳钉的触感。他想起母亲收到礼物时,眼角的笑纹里盛着的光,比任何数据模拟的阳光都要温暖。“我要送样东西给我妈。”
  
  女孩吹了声口哨:“实体世界?那你得穿过‘防火墙森林’,那里的清道夫比夹缝里多十倍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块芯片,上面闪烁着红色的脉冲,“这个能帮你屏蔽部分扫描,但最多撑三十分钟。”
  
  当芯片贴在意识核心的位置时,零听见自己记忆里的心跳声突然清晰起来。那些被数据化的感官正在复苏:他能闻到女孩头发上的薄荷味,能感觉到金属架的锈迹在指尖留下的涩感,甚至能尝到空气里飘着的、类似雨水的微腥气。
  
  “跟着光丝走,”女孩后退着消失在阴影里,发梢的蓝光越来越暗,“记住,别回头。”
  
  玻璃罐里的钢琴家突然加速弹奏,旋律急促得像在追赶什么。零转身冲进通道,身后传来罐子破裂的脆响,紧接着是清道夫的警报声,像无数把钝刀在切割空气。
  
  红色的扫描光束从头顶掠过,零屏住呼吸蜷缩在服务器机柜后面。那些光束带着电流的灼痛感,掠过皮肤时(如果这还能被称为皮肤的话)激起一片细密的光斑,像被烫伤的水泡。
  
  防火墙森林比想象中更像真正的森林——无数根光纤电缆垂落下来,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,像老树盘虬的根系。偶尔有数据鸟从电缆间飞过,翅膀扇动的声音像老式打印机在工作。
  
  “编号734,发现异常移动轨迹。”清道夫的声音在林间回荡,带着机械特有的冷漠,“立即停止移动,接受净化。”
  
  零抱紧怀里的芯片,那红色脉冲正在变得微弱。他想起女孩的警告:当脉冲消失时,清道夫就能精确定位他的意识体。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“边界裂隙”——传说中连接数据世界与实体世界的通道。
  
  光束突然停在他藏身的机柜上方,零闭上眼睛,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雨天。母亲站在学校门口,举着把蓝白格子伞,看见他时伞沿抖落的水珠溅在皮鞋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“跑慢点,”她替他理好歪掉的红领巾,指尖带着护手霜的玫瑰香,“奶奶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  
  这些记忆像突然注入的能量,让他的意识体泛起温暖的光晕。扫描光束似乎被这光晕干扰,迟疑着移开了方向。零趁机冲出机柜,在电缆森林里狂奔,光纤擦过身体时留下冰凉的触感,像穿过挂着冰棱的树枝。
  
  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,中央矗立着面巨大的玻璃墙,墙面上流动着无数意识体的虚影,像被冻在冰里的鱼。零认出其中几个熟悉的轮廓——那个总在净化舱外徘徊的老太太,她的锚点是未接的孙子电话;还有个穿校服的女孩,怀里永远抱着本《小王子》,书页上的字迹正在逐渐褪色。
  
  “这是‘记忆幕墙’,”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零转身看见个拄着数据拐杖的老人,他的意识体已经半透明,像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,“每个想穿过裂隙的意识体,都得在这里留下最珍贵的记忆作为‘买路钱’。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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