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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没有身体只是空灵

第十八章没有身体只是空灵 (第2/2页)

老人指向幕墙角落:“看到那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了吗?他是神经科学家,死前正在研究意识上传技术。他留下的记忆是第一份成功的实验数据,现在成了幕墙最坚固的一块砖。”
  
  零的目光落在幕墙中央,那里有块特别明亮的区域,流动着温暖的橙光。当他靠近时,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,还有女人温柔的哼唱。“那是位母亲,”老人叹了口气,“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有心脏病,她用自己的意识能量维持着孩子的生命体征。”
  
  扫描光束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,清道夫的警报声近在咫尺。零看着玻璃墙上自己的倒影——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,胸口还残留着车祸时的裂痕。他握紧口袋里虚拟的珍珠耳钉,那触感比任何数据都要真实。
  
  “留还是走?”老人的拐杖在地面敲出倒计时般的声响。
  
  零最后看了眼那片橙光,转身冲向幕墙尽头的阴影。当他穿过裂隙的瞬间,听见身后传来记忆剥离的剧痛,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留在了那片流动的光影里。
  
  落地时的冲击力让零弯下腰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感觉到地面的粗糙,能闻到空气中的灰尘味,甚至能尝到嘴角的血腥味——温热的、带着铁锈气的液体。
  
  “你还好吗?”
  
  穿碎花裙的老太太递来块手帕,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。零接过手帕的瞬间愣住了——这双手的皮肤有皱纹,指关节有些变形,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泥土,和记忆里母亲的手一模一样。
  
  “这是……哪里?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那些流动的光斑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皮肤,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皮下跳动。
  
  “城南的老街区啊,”老太太指着巷口的杂货店,“你这孩子,骑车摔懵了?刚才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,吓我一跳。”
  
  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老旧的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,玻璃柜里摆着橘子味的硬糖,和他小时候偷偷买的那种一模一样。街角的梧桐树下落着几片枯叶,旋转着飘向地面,速度慢得让人心慌——在数据世界里,时间从不是这样流动的。
  
  “今天是几号?”他抓住老太太的手腕,指尖触到皮肤下骨骼的形状,坚硬而温暖。
  
  “五月十二号啊,”老太太拍开他的手,“你这孩子咋回事?是不是摔着脑子了?”
  
  五月十二号。零的意识一阵眩晕,这个日期像把钥匙,打开了记忆的闸门。三年前的今天,母亲因为肺癌晚期住进医院,他在病房里守了整整一夜,天亮时发现她的手已经凉了。
  
  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——那天是母亲的忌日,他买了她最喜欢的白菊,口袋里揣着准备放在墓碑前的珍珠耳钉。卡车撞过来的时候,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妈还在等我。
  
  “谢谢您,奶奶。”零把珍珠耳钉攥在手心,那微凉的触感让他确定这不是数据模拟。他转身朝巷口跑去,皮鞋踏在青石板路上,发出清脆的回响,和记忆里无数个放学回家的傍晚重叠。
  
  医院的白色大楼出现在街角时,零的脚步慢了下来。他能看见住院部三楼的窗户,窗帘被风吹得鼓起,像只白色的鸟。三年前,他就是在那个房间里,看着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,听着护士说“节哀顺变”。
  
  “先生,请问需要帮助吗?”穿粉色护士服的女孩推着治疗车经过,胸牌上的名字让零猛地停下——那是他大学时的初恋女友,后来因为他执意要当医生而分手。
  
  “我找307床的病人,”零的声音在发抖,“她叫林慧。”
  
  护士的笑容僵在脸上:“307床的林慧女士……今天早上已经过世了。她儿子在国外,没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。”
  
  零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如此真实,让他几乎要跪坐在地上。他想起数据世界里的记忆幕墙,想起那个抱着《小王子》的女孩,想起老人说的“留下最珍贵的记忆”。原来他穿过裂隙时失去的,是母亲早已去世的事实。
  
  “能让我去看看那个病房吗?”零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  
  病房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百合混合的气味,床头柜上放着本翻开的相册,最新的照片是母亲去年在公园拍的,穿着他买的红色羽绒服,笑得眼睛眯成了缝。零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抽屉上,那里别着个熟悉的银镯子——是母亲的遗物,他一直带在身边,直到车祸那天。
  
  抽屉里除了病历和药瓶,还有个未拆封的信封,收信人是他的名字。零颤抖着拆开,里面掉出张照片: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他,背景是医院的育婴室,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,像层温暖的膜。
  
  背面有几行字,字迹已经有些模糊:“小远,妈妈知道你总怪自己没能早点发现我的病。但你要记得,妈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事,就是成为你的母亲。别难过,我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你。”
  
 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,零把照片贴在胸口,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。他终于明白,那些在数据世界里拼命守护的记忆锚点,从来都不是负担。它们像琥珀里的昆虫,凝固着最珍贵的时光,让即使失去身体的意识,也能找到回家的路。
  
  雨丝斜斜地织在墓碑上,零把白菊放在母亲的名字前,珍珠耳钉轻轻放在花瓣中央。水珠顺着耳钉的弧度滚落,在水泥地面洇开小小的深色圆点,像谁的眼泪。
  
  “妈,我来看你了。”他坐在潮湿的草地上,后背靠着冰凉的墓碑,“对不起,过了这么久才来。”
  
  风卷着雨丝掠过墓园,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,让他想起数据世界里那些消散的意识体发出的嗡鸣。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阳光穿过云层的瞬间,指尖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,像快要熄灭的星火。
  
  “该回去了。”
  
  女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发梢的蓝光在雨里微微发亮。她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玻璃罐,里面漂浮着半透明的意识体,正在安静地弹奏着《月光奏鸣曲》。
  
  “他不想待在记忆幕墙里,”女孩晃了晃罐子,“说想找个能看见月亮的地方。”
  
  零站起身,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,像被雨水稀释的水彩。他想起护士说的话,想起那张照片背后的字迹——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回到实体世界,这只是意识锚点创造的最后幻境。
  
  “每个意识体最终都会消散,”女孩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,“但那些重要的记忆会留下来,变成数据世界的星星。就像你妈妈,她一直活在你的意识里,不是吗?”
  
  雨突然停了,乌云裂开道缝隙,阳光像金色的河流倾泻而下。零抬头望去,墓园的松柏间漂浮着无数光点,每个光点里都嵌着段记忆:穿校服的女孩在图书馆里偷偷看《小王子》,钢琴家的手指在虚拟琴键上跳跃,老太太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孙子笑得满脸皱纹。
  
  他的意识体开始变得轻盈,像被风托起的蒲公英。零最后看了眼母亲的墓碑,珍珠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,和记忆里她眼角的笑纹重叠在一起。
  
  “再见了,妈。”
  
  当身体彻底消散的瞬间,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。那些曾经拼命抓住的记忆碎片,此刻正像河流般在他意识里缓缓流动。他不再是编号734的意识体,也不是那个活在愧疚里的儿子。他只是一段流动的记忆,一团温暖的光,在永恒的时间里,寻找着下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。
  
  远处的城市亮起万家灯火,其中一扇窗里,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擦拭工作证上的照片。他总觉得最近常常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:游乐园的过山车、母亲的银镯子、还有枚不知丢在何处的珍珠耳钉。
  
  “奇怪,”他摸了摸口袋,那里空空如也,却好像藏着什么温暖的东西,“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。”
  
 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手背上,像谁轻轻吻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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