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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芝受降遭伏击 我继大旗统义军

仙芝受降遭伏击 我继大旗统义军 (第1/2页)

黄梅的腊月,冷得像浸了盐卤的刀。
  
  仙芝兄死了,死得窝囊,死在他心心念念的招安路上。曾元裕的伏兵从烂泥塘里钻出来,砍瓜切菜。他那身簇新的、用无数兄弟血换来的绿色官袍,被撕得稀烂,连同他半截身子,扔在冰冷的田埂下,喂了野狗。
  
  我赶到时,只闻到漫天血腥气里,混着官军刚撤走的马蹄印和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、长安宫廷熏香的甜腻味儿。招安?呵,狗皇帝赏给草寇的,从来只有断头饭!
  
  残兵败将围着我,眼里的火快熄了,只剩下恐惧和茫然。赵大浑身是血,把一面破得不成样子的“天补平均”旗塞进我手里,嘶吼着:“将军!带我们杀出去!冲天!冲天啊!”那吼声撕破了死寂,点燃了最后的火星。
  
  冲天大将军?好!这塌了的天,老子来捅!这沾满兄弟血的旗,老子扛!南边…南边的稻米正香,狗官的血,也该换换滋味了!
  
  蕲州城外那碗砸碎的烈酒,泼出去的不仅是我与王仙芝二十载的情分,更是泼向了义军裂开的巨大鸿沟。我带着本部数千死忠,连夜拔营,向东疾行。寒风如刀,刮在脸上生疼,却刮不散心头的冰棱。身后那灯火通明的中军大营,篝火映照着的是仙芝兄和他心腹们对招安富贵的热切,那光,比刀锋更冷。
  
  “将军,咱们…去哪儿?”赵大驱马赶上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茫然。离开大部队,我们这点人马,在官军围剿的巨网中,如同离群的孤狼。
  
  我勒住马缰,坐骑不安地打着响鼻,喷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成霜雾。目光扫过身后沉默行军的队伍,一张张疲惫而坚毅的脸,在火把摇曳的光影里明明灭灭。他们是我从冤句带出来的盐枭兄弟,是在颍州背水死战的亡命徒,是只认“冲天”旗,不认李唐官印的狂徒!
  
  “去哪儿?”我冷笑一声,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传得很远,“天大地大,何处不容我黄巢?朝廷的狗官,天下的粮仓,哪里不是去处?仙芝兄要去跪着舔那狗皇帝的靴子,做他的官!我们——”我猛地拔刀,刀锋指向东南方墨汁般浓稠的夜空,“去抢!去杀!去用刀尖给这世道重新划条活路!告诉兄弟们,脚底板下的路,我们自己踩出来!刀尖所指,便是活路!”
  
  “得令!”赵大的眼睛瞬间被点燃,如同两颗烧红的炭火,他猛地调转马头,沿着行军队列疾驰而去,嘶哑的吼声在寒风中炸开:“兄弟们!黄将军说了!脚底板下的路,自己踩!刀尖所指,便是活路!跟着将军,杀狗官!抢粮仓!活出个人样来!”
  
  “杀狗官!抢粮仓!”
  
  “活出个人样!”
  
  低沉的应和声起初零零散散,随即如同滚油滴入火堆,轰然爆燃!疲惫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赤裸、更加狂野的求生欲望!火光映照下,一双双眼睛重新燃起了亡命徒的凶光,那是被逼到绝境、只能以血搏食的野兽之瞳。离开王仙芝的束缚,我们这支队伍,如同一把淬去杂质、只剩下纯粹杀意的凶刃,反而爆发出更惊人的速度与狠劲。不再顾忌攻城略地的虚名,不再考虑所谓的“大义”旗号,目标只有一个:粮!饷!活下去!以战养战,以杀止杀!
  
  乾符五年腊月,寒风刺骨。我们如同幽灵般在鄂东的丘陵山壑间游走。避开了朝廷重兵把守的州县,专挑那些守备松懈的村镇、驿站、税卡下手。每一次出击都如同饿狼扑食,迅猛、凶狠、不留活口。
  
  腊月十六,黄昏。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,飘着细碎的冰粒子。我们埋伏在一条官道旁的山坳密林中,目标是一个叫“石桥驿”的小驿站。据探子报,此地是附近几个县解送秋粮入州城的中转站,存粮不少,守军不足五十。
  
  冰冷的泥水浸透了我的靴子和裤腿,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。身边的兄弟们都蜷缩在枯草和落叶里,一动不动,只有呼出的白气显示着生命的迹象。我嚼着一块又冷又硬的麸皮饼,粗糙的颗粒刮着喉咙。这让我想起许多年前,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,跟着父亲贩私盐,在黄河滩涂的冰窟窿里捞盐包。那次,为了躲避盐丁,我们在冰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,冻得几乎失去知觉。一个叫“铁头”的同乡,脚趾冻掉了三个,却硬是咬着牙,一声没吭,把一袋盐扛到了地方。后来,他死在了颍州城下,被官军的弩箭射穿了脖子,临死前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抢来的胡饼。
  
  “将军,时辰差不多了。”赵大凑过来,声音压得极低,打断了我飘远的思绪。他脸上抹着泥灰,只露出一双在暮色中依旧锐利的眼睛。
  
  我点点头,咽下最后一口刮嗓子的麸饼,一股冰冷的决绝涌上心头。我拔出腰间的横刀,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——这刀,是当年颍水之战,从一个被我斩杀的忠武军校尉手里夺来的,刃口崩了又磨,早已饮血无数。我伸出左手食指,在冰冷锋利的刀刃上,轻轻一划!
  
  一道细小的血口瞬间绽开,殷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。钻心的疼痛,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。我将那沁出血珠的手指,缓缓举到唇边,伸出舌头,舔了一下。铁锈般的腥咸在舌尖弥漫开,冰冷,又带着一丝灼热的疯狂。这是战前的祭礼,用我自己的血,唤醒沉睡的凶兽!
  
  “以血引路,以命搏食!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冻土上,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伏击者的耳中,“老规矩!不留活口!夺粮!夺马!夺兵器!一炷香内,解决战斗!点火为号!”
  
  没有震天的呐喊,只有一片死寂中骤然绷紧的杀气!数百条黑影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,悄无声息地从密林中滑出,扑向暮色中轮廓模糊的驿站。驿站门口两个抱着长矛、缩着脖子跺脚取暖的哨兵,连哼都没哼一声,就被黑暗中射出的弩箭钉穿了咽喉!
  
  杀戮,在驿站内毫无预兆地爆发!刀光在昏暗的油灯映照下疯狂闪烁,伴随着短促凄厉的惨叫、钝器砸碎骨头的闷响、以及濒死的呜咽。驿丞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,正搂着一个抢来的村妇在暖阁里喝酒,被破门而入的赵大一刀劈开了脑袋,红白之物溅满了土炕。那村妇吓得瘫软在地,屎尿齐流,赵大看都没看一眼,转身扑向粮仓。
  
 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的更快。驿站的官军和胥吏根本没想到在年关将近、天寒地冻的时节,会有如此凶悍的匪徒来袭。抵抗微弱得可怜。粮仓被打开,里面堆积着成袋的粟米、麦子,还有几大块冻得硬邦邦的腌肉。马厩里十几匹驿马被牵了出来。兵器库被洗劫一空。
  
  “烧!”我站在驿站门口,看着兄弟们扛着粮食、牵着马匹,如同蚂蚁搬家般涌出。冰冷的命令下达。
  
  几支火把被扔进驿站的茅草屋顶、马厩、还有那驿丞躺着的主屋。干燥的茅草和木头遇火即燃,火舌迅速窜起,舔舐着黑暗,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。浓烟滚滚,带着焚烧尸体和木头的焦糊味,在凛冽的寒风中弥漫开来。火光映照着兄弟们兴奋的脸庞,也映照着驿站废墟前倒毙的几十具尸体,冰冷的雪粒子落在他们凝固着惊恐的脸上,很快又被升腾的热气融化。
  
  “走!”我翻身上马,不再看那片燃烧的废墟。身后是冲天的大火和浓烟,前方是更深沉的黑暗和无尽的杀伐。这就是我们选择的活路,一条用血与火铺就的绝路。仙芝兄,你在那招安的美梦里,可曾闻到这刺鼻的焦糊味?
  
  我们如同一股带着死亡气息的旋风,在鄂东、皖西的山区连续扫荡。乾符五年腊月底,消息终于传来,如同一声闷雷,炸响在我耳边。
  
  “将军!黄梅!出大事了!”探马滚鞍落马,连滚带爬地冲到我面前,脸色惨白如纸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王…王仙芝大帅…在黄梅…被…被官军…伏击…兵败…身死!”
  
  我正坐在一块冰冷的山岩上,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——刚刚端掉了一个小税卡。赵大递过来的半块烤热的麦饼僵在半空。一股冰冷的寒气,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冻僵了四肢百骸!
  
  “你说什么?”我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。只有握着刀柄的手指,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微微颤抖。
  
  “千真万确!将军!”探马带着哭腔,“是招安!招安出了岔子!朝廷派了个叫王镣的太监,还有蕲州刺史裴渥,假意招安,把大帅诓到黄梅城北的龙感湖边谈判!大帅…大帅信了!还带了尚君长、王重霸几个头领,只带了少量亲兵…结果…结果曾元裕那狗贼的大军早就埋伏在湖边的芦苇荡和烂泥塘里!谈判刚开场,伏兵四起!箭如雨下!尚头领、王头领当场战死!大帅…大帅他…力战不支…被乱刀分尸!首级…首级被曾元裕砍下…送去长安请功了!他带去的几千精锐…全军覆没啊!将军!”
  
  “咔嚓!”一声脆响!我手中那柄跟随我多年、饱饮人血的横刀,竟被硬生生捏断了刀柄!坚硬的硬木茬口刺入手掌,鲜血瞬间涌出,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岩石上,迅速凝结成暗红的冰珠。
  
  仙芝兄…死了?那个在长垣第一个竖起“天补平均”大旗的豪侠?那个与我并肩转战中原、攻城略地的结义兄长?那个在蕲州大帐里,为了一个“监察御史”的虚名与我决裂的主帅?他死了?死得如此…如此不堪!像一条被诱入陷阱、乱棍打死的野狗!死在朝廷的背信弃义之下!死在他自己亲手编织的招安美梦里!
  
  一股难以形容的悲怆、愤怒、还有一丝…荒谬的嘲讽,如同沸腾的岩浆,在我胸中疯狂冲撞!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象:仙芝兄穿着那身可笑的绿色官袍,脸上带着对富贵前程的憧憬,走向那片被精心布置的死亡沼泽…然后,是漫天的箭雨,是淤泥里挣扎的身影,是乱刀砍下的寒光,是那颗被高高挑起、死不瞑目的头颅!
  
  “啊——!”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凄厉长啸,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!啸声穿破冰冷的山风,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,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苍凉!周围的兄弟们都惊呆了,赵大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虎目含泪。
  
  “招安…招安…哈哈哈…”我仰天狂笑,笑声比哭还难听,泪水却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,混合着手掌流下的鲜血,在脸上划出两道滚烫而冰冷的痕迹,“仙芝兄!你看见了吗?!这就是你叩谢的天恩!这就是你用兄弟血染红的官袍换来的下场!乱刀分尸!首级传京!这就是狗皇帝给义军头领的封赏!哈哈哈…好一个圣天子!好一个仁德之君!”
  
  狂笑过后,是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杀意!那杀意如此纯粹,如此暴烈,几乎要冻裂我的骨髓!王仙芝的死,像一把最锋利的凿子,彻底凿碎了我心中对那个腐朽朝廷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,也凿开了我自身那层被“义军”、“均平”等口号包裹的、犹疑的外壳!什么替天行道?什么为民请命?都是狗屁!在这吃人的世道里,只有你死我活!只有成王败寇!要么掀翻这龙椅,要么被它碾成齑粉!没有第三条路!
  
  “赵大!”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和血腥味,“点齐所有人马!立刻!马上!奔袭黄梅!老子要看看,曾元裕那条朝廷的恶狗,用我义军兄弟的血,染红了他几品顶戴!”
  
  “得令!”赵大猛地跳起,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对我近乎疯狂的忠诚。
  
  我们这支数千人的队伍,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狼群,抛弃了一切辎重,只携带兵器和数日口粮,不顾一切地扑向黄梅!仇恨是最好的鞭子,驱赶着我们日夜兼程。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颊,道路泥泞难行,却无人抱怨。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滔天的恨意,为死去的王仙芝,为无数倒在招安骗局下的兄弟!
  
  三日后,黄昏。我们终于抵达黄梅城北的龙感湖畔。
  
  战场早已被清理过。但空气中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尸骸腐烂的恶臭,依旧浓得令人窒息,即使凛冽的寒风也无法完全吹散。烧焦的芦苇残梗东倒西歪,大片大片的淤泥被踩踏得稀烂,凝固着暗红发黑的污渍。残破的旗帜、断裂的兵器、散落的箭矢、撕裂的衣甲碎片…如同丑陋的疮疤,点缀在这片死亡之地上。几只肥硕的乌鸦被我们的马蹄声惊起,发出不祥的“呱呱”声,盘旋在低沉的铅灰色天空下。
  
  远处,黄梅城头的李唐龙旗,在暮色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。城墙上影影绰绰,戒备森严。
  
  我们默默地策马在战场边缘巡弋。没有怒吼,没有哭泣,只有死一般的沉寂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每一个泥泞的脚印,每一片暗红的污渍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几天前那场血腥的屠杀。
  
  “将军…看那里…”赵大声音哽咽,指向湖边一处被踩踏得格外狼藉的泥泞洼地。洼地边缘,半截被污泥浸透的绿色丝绸袍角,被一根折断的长矛钉在地上,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。那刺眼的绿色,在一片灰黑与暗红中显得格外诡异和讽刺。
  
  我翻身下马,踩着冰冷的淤泥,一步步走过去。靴子陷在泥里,发出“咕叽咕叽”的声响,如同踩在吸饱了血的烂肉上。蹲下身,伸出那只缠着布条、依旧渗着血的手,轻轻拂开袍角上沾着的污泥。丝绸的触感冰凉滑腻,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禽鸟图案——这是朝廷赐予中低级官员的常服纹饰。监察御史?多么可笑的虚名!仙芝兄,你穿着它走向死亡时,可曾感到一丝荣耀?
  
  袍角旁边的淤泥里,半掩着一块硬物。我拨开污泥,捡了起来。是一方小小的铜印,印纽是一只蹲伏的獬豸(xièzhì),象征着御史的“公正”。印面沾满了污泥和暗褐色的血痂。我用力在袍角上擦拭了几下,露出刻痕清晰的篆文:“左神策军押衙兼监察御史印”。冰冷的铜块在我掌心,重逾千斤,又轻如鸿毛。
  
  “哈…哈哈…”我捏着这方染血的铜印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。这笑声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,比哭声更令人毛骨悚然。这就是他王仙芝用半生抗争、用无数兄弟性命换来的东西?一方沾着自己血的、狗屁不如的官印?
  
  “狗皇帝!曾元裕!裴渥!王镣!”我将那方铜印狠狠攥紧,尖锐的印纽几乎刺破我的掌心!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,射向暮霭中黄梅城头模糊的轮廓,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刻骨的仇恨,“此仇此恨!不共戴天!老子不把你们挫骨扬灰!不把长安城掀个底朝天!我黄巢,誓不为人!”
  
  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从侧翼的山岗后传来,伴随着隐隐的哭喊声。我们立刻警觉,纷纷拔刀戒备。很快,一小股狼狈不堪的人马出现在视野里。人数不过百余,个个丢盔弃甲,浑身泥泞血污,如同丧家之犬。为首的几人,我认得,是王仙芝麾下的几个小头目。
  
 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我们,先是一惊,随即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,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,扑倒在冰冷的泥地上,嚎啕大哭:
  
  “黄将军!黄将军救命啊!”
  
  “完了…全完了…大帅死了…兄弟们都被杀散了…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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