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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北伐出师,颍州风云

第七章 北伐出师,颍州风云 (第2/2页)

李辰人傻了,自己明明就是想找一下中书侍郎如实相报,怎料这么巧能碰到当今丞相,自己难不成仕途刚起步就要没了。
  
  “你这小伙倒是颇有胆气。”萧文远打量着他,随即让他跟自己走。
  
  进入一间书房,李辰战战兢兢的低着头,双手紧张的不知道放在何处。
  
  “说吧,有何事?”萧文远有点兴趣,他好奇这个新科的举人,究竟有何要事。
  
  “禀...禀丞相....小人原为宗州一士子,承蒙圣恩得中举人,更三生有幸能在京中任职....如今山河未复,小人虽一介潦草书生,但却也想赴军报国....”
  
  萧文远听后,倒是挺欣赏他,但是话说回来,他虽是参知政事,却不能坏了规矩直接插手,便说道:
  
  “年轻人志气尚佳,可这投军打仗,并非纸上谈兵,再者战场瞬息万变,生死难料。”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一腔热忱,但是为了劝退他,还是告知他战场的危险,欲让他知难而退。
  
  “回丞相!小人虽不才,但这些年也深读兵书,能够进入军队是小人梦想,战场之危险小人早已做好准备,甚至已将遗书拟写,为求死而无憾,恳请丞相大人看在小人报国之心,能够恩准!”
  
  李辰不得已胡诌了一番,毕竟他是奔着姜欣而去的,他听到萧文远这样说了之后,觉得有些许机会。
  
  萧文远内心不由得感叹道,要是天下士子均有他这般志气,大宋光复指日可待,对面前的李辰颇为赞赏,考虑片刻后便说:
  
  “我知你心意,但是任何事嘛,都得按照规矩来办,你既有如此决心,本相再过干扰倒也未免不通人情,这样吧!看在你报国心切,本相亲自修书一封,你拿去禁军大营即可,但是他们收不收你,可就不是本相说了算了,一切看你自己有无真才实学。”
  
  李辰喜出望外,连忙叩谢,随即拿着萧文远的亲笔信,朝着禁军大营而去。
  
  话说姜时离和陈雁返回大营后,陈雁在中军帐中处理余下各类事务,姜时离则是在一旁执笔,时而替他记下注意事项,时而替他代写信件,中军帐中的军士来来去去,大家都在为北伐出征忙得不可开交。
  
  “启禀殿帅!大营外有一书生,这是他给的丞相亲笔书信。”一位军士入帐禀报。
  
  陈雁有些疑惑,心想这萧文远又在搞什么名堂,随即说道:
  
  “时离,你来处理。”
  
  姜时离听后火大,自己还在帮他代写军令,他倒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甩过来,闲自己还不够忙是吧?随即她放下笔,偷偷白了一眼陈雁,接过书信。
  
  这一看不知道,看了就吓一跳,李辰怎么跑到这军中来了,居然...还带着丞相的亲笔书信?!他难不成是隐藏的关系户不成,亏自己在宗州呆了六年都没发现,这人藏得够深的。
  
  “殿帅...丞相说,有一个今科中举的士子,唤作李辰,想要舍弃功名加入禁军....”她说道,但是心里还是期盼陈雁能够拒绝,毕竟这多尴尬啊!要是他真来了,自己岂不是要露馅,而且这个李辰和一个牛皮糖一样,这次想必也是费尽心思,居然都追到军营里来了,也是有本事
  
  “这老萧今天怕是吃错药了,不知道本帅这么忙吗?还有这功夫塞人过来。”陈雁自言自语道,随即说:
  
  “时离,你去见见然后自行定夺吧,有才学就让他去军议处报到,没有的话就让他走。”
  
  “我.....”姜时离真想给陈雁一拳,怎么啥事都扔给自己,把自己当贴身秘书了。但是看着周围人多,她只好乖乖前去。
  
  但见李辰在大营外候着,时而踱步,时而眼神四处张望,仿佛等待已久
  
  他突然看见营中走出来一位身材苗条纤瘦,轻盈有姿的身影,他定睛一看,竟是女子,这不就是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姜欣吗?他欣喜若狂,没想到一到军营就能见到思念已久之人,迫不及待跑上前去。
  
  “姜姑娘!”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  
  “咳咳,你....怎么跑来这里了?”姜时离看着他的表情显得很浮夸,但是毕竟是朋友,许久不见,只能如此问道。
  
  李辰赶忙把自己的经历告知姜时离,诉说着自己有多么坚决,期间历经了多少曲折。
  
  “好了好了....既然来了,随我来吧,我奉殿帅命令对你进行考核,若是过了你便能留在军中,若是考核不通过,你就回去吧!”
  
  姜时离打断了李辰,一本正经的说道,她早就打好了算盘,李辰这人书倒是读得不少,但是军事这方面想必是一窍不通,自己只要稍微略出一点题目,便能将他搪塞回去。
  
  谁料李辰非但不怕,反而还高兴的答道:
  
  “放心吧姜姑娘!在下也时常会读写兵书著作,信心十足!”
  
  随即两人来到一军帐,姜时离随便出了一些经典战事的问答,刚开始李辰还能答上来一二,可是随后就开始支支吾吾了,甚至一问三不知,姜时离见目的已经达到,幸灾乐祸的说:
  
  “看样子,公子对于兵法领悟尚浅,怕是不适合留下去了,请回吧!”
  
  李辰慌了,他赶忙说:
  
  “姜姑娘!在下...在下确实刚刚接触不久,可是在下对兵法兴趣浓厚,还请姑娘给个机会!”他言语中带着乞求,但是姜时离似乎并不领情:
  
  “军中可无儿戏,公子既然对兵法有兴趣,那便请回家自行探讨,军队就是军队,容不得半点私情。”
  
  她说罢,心想这下子看你还有什么话说,转身欲离去,这时李辰稍微沉默了一下,突然冷静的说道:
  
  “姜姑娘!”他低着头,双拳稍稍攥紧,浑身略显颤抖。
  
  “姑娘,在下虽然才疏学浅,可内心却和姑娘一样,充满了热血与赤忱,如今淮北未定,数万黎民百姓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!他们被金贼蹂躏折辱,其痛苦可想而知!国家有难,作为天下士子,又岂能视若不见,在家中静坐?我虽没有霍去病卫青之才,却也有幸能知岳武穆之志!姜姑娘如今已从军入伍,许身报国,在下堂堂男子汉,又怎甘去做这区区京官?驰马杀贼,马革裹尸,才是我大宋男儿的归宿!”
  
  他一番豪言壮语中透露着无比的激动和慷慨,不知不觉见说了一大堆。
  
  姜时离心中一惊,没想到此人虽是书生,却也有着如此报国情怀,不免动容,看样子自己之前都错看他了,随即她转过头,不可置信的说:
  
  “你....刚刚说的可是发自内心?”
  
  “肺腑之言!”李辰见她面带犹豫,似乎动了恻隐之心,随即抓住机会赶忙说道:
  
  “在下虽然才薄,但是愿留在军中跟姜姑娘好好学习!即便是做军前一卒也毫无怨言,若姑娘不弃,还请姑娘看在我报国心切的份上,给我一个机会,若是我因愚笨,对兵法之解毫无进展,姑娘再让我离去....”他言语中略带乞求。
  
  见对方如此决心,姜时离也不好泼冷水,思考再三后便说:
  
  “好....好吧,念在你这番....报国热情,行吧!”还没等李辰高兴,她随即说道:
  
  “不过!你要留在军中也可,但是得遵守以下三点,其一,既然身在军中,那便没有私情,我是你的上司,你不可再叫我姜姑娘!我如今是三衙的都虞侯,你得叫我姜都虞,就算私底下....我现在叫姜时离,你也不要再叫我姜欣了。”她深怕李辰哪天脑子一抽,当着陈雁的面叫他姜欣,那到时候就不只是李辰自己走了,自己说不定也会被陈雁轰出军队,他那个保护欲,姜时离还是心知肚明的。
  
  “谨遵姜都虞命令!”李辰喜出望外,她终于松口了。
  
  “高兴什么?还没说完呢!其二,按照刚刚的考核,你是不合格的,因此我将你安排进军议处,三日一小考,五日一大考,为时一个月,若是一个月内你都能通过,那便才是真正的留下,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她清楚,按照李辰这般对兵法的见解,而且又不知武艺,留在军中连个大头兵都当不了,姑且看看他的悟性,如若真如他所言,他应该会苦读兵法能完成自己的考核。
  
  “其三,本都虞事务繁忙,可没有空亲自教你,你自行去军议处找到陆恪之都统,跟他学习即可,还有,这军中规矩....”她转念一想,随即朝着帐外呼喊:
  
  “小马!”
  
  只见军士马文昭应声前来。
  
  “时离姐,你叫....”他进来看到李辰,随后又看到姜时离的表情,赶紧改口道:
  
  “见过姜...姜都虞!”
  
  “小马,他叫李辰,以后就由你来叫他军中规矩了,要是他坏了什么事,我就唯你是问!”她走到小马跟前说道。
  
  李辰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,但是好在初始的目的达到了,只要能留在军中就还有一切机会。
  
  姜时离嘱咐完马文昭后就走了,小马见李辰器宇不凡,虽然没有当兵的英武之气,但是却也不像是平民百姓,随即试探性的说道:
  
  “抱歉大人,既然姜都虞吩咐了,那就委屈大人了...”
  
  李辰见一个大头兵都骑到自己头上来,气不打一处来,随即说道:
  
  “咳咳,小马是吧,我本是今科举人,如今投军为国,今后就辛苦你了。”他想着先给这个大头兵一个下马威,让他先畏惧半分
  
  “额....啥是举人?”小马一头雾水,不明所以。
  
  “就是....朝廷封我为差遣院承务郎,官至八品!”他无语了
  
  小马一听八品官,恍然大悟,随即惶恐的说道:
  
  “小的明白!小的一定会将所有知道的都告知大人!”
  
  李辰这才心满意足,心里打着他的如意算盘。
  
  第二日佛晓,天色微微发白,大宋禁军将士整装待发,铁血与荣耀交织于每一寸空气之中。战旗猎猎作响,如同勇士们沸腾的战意,迎风招展,指向远方的征途。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,每一副都承载着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与不屈意志。步军方阵,坚如磐石,步履铿锵,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胜利的渴望,也有对战友的深深信赖。纵观马军队伍,马背上的勇士们,英姿飒爽,马蹄声密集如雨,预示着风驰电掣般的突击力量。
  
  陈雁身着黑红将甲,头盔上的红翎在风中摆动,胸前的虎头装饰格外炫目,腰间是圣上御赐的宝剑,一袭红色披风,这位少年又要出征了,他率领着众将从军队中走过,踏上帅台,看着整齐待发的三军,他随即说道:
  
  “兄弟们,北伐之业就在当下!上次我们收复了徐州,金人朝野无不为之胆寒,因为我们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大宋禁军,此次,我们的目标是汴京,六年生死两茫茫,望北疆,欲断肠。十万旌旗千里路,灭金贼,复国土!出征!”
  
  姜时离在一旁看着陈雁,眼中不免热泪盈眶,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雁在大军面前如此的魄力,不亏是自己的英雄。
  
  随着他一声令下,“灭金贼,复国土!”三军将士一并喊出了这震天动地的口号,随着全营的号角响起,悠长而激昂,那是出征的号令,也是召唤英雄的号角,远处天边将明,这场生死之战,如今拉开了序幕。
  
  汴京中,金军也召开了军事会议
  
  完颜瑾坐在首座,沉默不语,他脸上写满了耻辱,徐州大败,让他备受质疑,甚至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,也迫于压力向他发出了夺回徐州的死令。
  
  军师徒丹斡在次座看着众将们脸上的神情,有的失落,有的不安,他深知徐州大败的阴影还挥之不去,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把军心拾回来。
  
  “诸位,日前获报,宋军前军已经向北进犯,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上次的失利纯属宋军侥幸,不足挂齿!如今正是一雪前耻的机会。”他试着鼓舞的说道,随即看向完颜瑾。
  
  完颜瑾表情复杂,但是他知道这种时候作为主帅,他的言行决定着大家的士气,便振作起来,说道:
  
  “诸位同僚,本太子自出师以来未尝一败,今徐州失守皆乃本太子一人之责,宋人尝到了甜头,居然再敢引兵来犯,本太子在此立誓,此番若不能击溃宋军,自刎谢罪!”
  
  众将领见太子如此决绝,纷纷都激昂起来,此时徒丹斡见目的已经达到,便令手下传贺温和彭祈。
  
  话说自临安大劫之后,贺温彭祈两个奸相跟随金人北逃到了汴京。
  
  金朝皇帝为了拉拢人心,意在震慑各地的宋朝军民,于是分别给他们封侯,但是却没有给任何实权。他二人倒是在这汴京活得自在,作为曾经的宋臣,却对于汴京的大宋子民们肆意妄为,贺温大肆敛财,祸害一方,彭祈更是强抢民女,无恶不作。如今成了比金人更可怕的梦魇。
  
  二人谄媚的走进帐中,贺温开口道:
  
  “太子殿下,可有需要贺某人效劳的地方?”他深知自己如今对于完颜瑾来说毫无用处,但是自己毕竟是名义上的侯爷,料完颜瑾不敢对他怎么样。
  
  “二位侯爷别来无恙,如今宋军再次来犯,本太子心生一计,还请二位侯爷助我一臂之力。”完颜瑾冷笑着看着他二人,他心里早已想好最后榨干他俩的价值。
  
  “本太子决定在颍州布下重兵与宋人决一死战,烦请二位侯爷替本太子坐镇颍州,见证这场大胜!”
  
  一旁的徒丹斡听后也是冷笑了起来,这其实是他和太子早就商量好的,宋军北伐,打着复仇的旗号,势必会想活寡了贺温和彭祈二人,因此将他们大张旗鼓的送到颍州,宋军知晓后势必会前来攻夺,到时候再将各部合围而歼之。
  
  贺温心中一慌,他瞬间知道了金人的如意算盘,以他聪明的脑子断然不会坐以待毙,谁料彭祈听后居然以为是太子要送自己功劳,竟然抢着说:
  
  “若是能助太子建此奇功,定当是三生有幸!”
  
  贺温脸都黑了,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好发作,心想既然这个猪脑壳想死,那便不拦着他了,于是故作委婉的说:
  
  “太子殿下,贺某人才疏学浅,从未领过兵,恐怕会坏了殿下战果,彭侯爷之前是枢密使,论这统兵能力定超过贺某十倍,有彭侯爷坐镇颍州,我看这大胜有望,至于在下,愿给殿下出谋划策,统筹后勤,效犬马之劳!”
  
  徒丹斡早就看出了贺温的心思,以此人的狡诈,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拿他当诱饵,于是说道:
  
  “贺侯爷过谦了,侯爷怎么说也曾是一国之相,才能出众方能如今为我大金侯爷,有你辅助彭侯爷,想必颍州定是宋军葬身之地,二位侯爷不必慌张,太子殿下会在颍州布军十万,助二位拿下此功。”
  
  见贺温还想回绝,完颜瑾当即也说道:
  
  “侯爷放心,本太子念在二位当年助我大军踏平临安,故才将此功归于二位,你们尽管领十万大军镇守颍州,本太子自然会领率大军策应,若是宋军来犯,这边是大功一件,二位也不负父皇的皇恩啊。”
  
  彭祈激动坏了,他不等贺温说话,立即谢恩。
  
  贺温此刻怒火攻心,但是他又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,只能硬着头答应,二人出营后,彭祈还兴高采烈的说:
  
  “哈哈,刚刚贺大人欲将此功让给在下,在下心领了,只是太子之令无法抗拒。”
  
  贺温真想一刀把他头砍了,真不知道这个人脑子里想的什么,但是告诉他再多,他也是这般脑子,索性让他自作自受。
  
  “看来得早作打算,提前疏通,若是宋军真攻破颍州,就让这头蠢猪一个人陪葬”他心里暗暗想道,随即还是恭维了一下。
  
  此时金军帐内,完颜瑾满意的看向徒丹斡说道:
  
  “老师明鉴,如此一来有了香饵,宋军势必会上钩。”
  
  徒丹斡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,他稍加思索后说:
  
  “殿下,依在下看来,这只是试探,宋军未必会上钩。”他随即分析了起来:
  
  “从上次徐州之战来看,宋军如今的统帅非等闲之辈,在下已经探明,如今的宋军统帅叫陈雁,多年前曾是姜长云麾下一将,当年正是他带着姜长云的五万姜家军投奔了睿王,睿王称帝后便重用了他。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却深谙兵法,竟设计夺了徐州,害得殿下大败,是在下不察。”
  
  完颜瑾眉头也一皱,随即轻蔑了笑了笑:
  
  “老师说笑了,徐州失守,皆因本太子过于轻敌,让这无名小卒趁机而入,简直是奇耻大辱!且看这次本太子率精锐与他决一死战!”
  
  徒丹斡没有太子这般过于自负,他心事重重,毕竟上次交手过后,他知道陈雁是个难缠的对手,但是他也知道太子的秉性,此时说再多也不会入他耳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他心想:
  
  “目前为止,我们只知道了宋军出师,但是并不知道宋军的进军路线,按理来说宋军若要前往徐州会兵,必然会过泗州,此乃必经之路,因此泗州需布重兵,如果宋军无法突破,那便是北伐无望,如若宋军攻破泗州,就将战线回收,放他们入徐州,同时在颍州设下贺温和彭祈当作诱饵,引他们来攻,颍州距离汴京较近,供援方便,只需布好天罗地网,届时宋军就是瓮中之鳖。”
  
  想到这里他心稍微放了下来,但是他不知道的是,陈雁早就洞穿了他们的算盘,按照姜时离的运粮方案,成功避开泗州。毕竟用商船运粮的计策,也只有姜时离才能想出来。
  
  “殿下,兵法有云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,如今我们的探报虽能及时捕捉到宋军的动向,但是其内部作何部署,以及各路统兵将军的信息都一无所知,仅且知道主帅是陈雁。”徒丹斡说道。
  
  “老师此言在理。”完颜瑾心想,若不是因为自己对于宋军一无所知,还以为他们是曾经的乌合之众,就不可能在徐州落得如此大败。
  
  他虽狂妄,却也深谙用兵打仗其中的道理
  
  徒丹斡随即献策道:
  
  “我们可在徐州,泗州,颍州,甚至海州等地,都布下细作罗网,平时让他们伪装成宋民,方便收集情报。”
  
  “如此甚好。”完颜瑾心中一喜,随即让手下着手布置。
  
 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,宋军兵贵神速,已经按照原计划直抵海州,绕过了金人重兵布防的泗州沿线,而金人察觉后,即可放弃泗州,将所有精锐回撤,严防徐州一代的宋军,两军形成对峙状态。
  
  此时,宋军大营内,姜时离正在如数清点粮草,有条不絮的指挥着将士们负责搬运,同时每一石粮食都做好验收记录。
  
  “见过姜都虞!”李辰此时走了过来,看着姜时离忙前忙后,专门递上来一碗水。
  
  “口渴了吧,先歇歇喝口水。”他说道。
  
  姜时离确实渴得不行,但是见他在此又不免疑惑,这两个月来,李辰的确非常用功,进步神速,居然稳稳当当的通过了时离的考核,虽说都是入门的知识,但是看得出此人的决心和意志,便只能将他留在了军议处。
  
  “我说李参事,你不在军议处呆着,跑来这干什么?太闲了是吧?”姜时离问道。
  
  谁料李辰竟然学会了油嘴滑舌:
  
  “下官不敢!下官今早已经奉陆都统之命,整理好了所有东西,想着看有什么能帮忙的,便主动过来了”他见姜时离默许了,还接过他的水喝了起来,心中不免激动,也证明了他努力的方向是有成果的。
  
  既然靠个人魅力无法征服她,那便一步一步让她感觉到自己真诚的心,慢慢的磨,如今反正已经身处军中,有的是时间和机会。
  
  “哟姜都虞,忙着呢?”陈雁手下的两位将军路过,一位唤作魏澈,一位唤作张凌天,两人均是行伍出身,跟随陈雁征战数年,战功斐然,因此受提拔成为了陈雁帐下的中军左右两大营的统兵将军。
  
  姜时离如今也在军中待有时日,与众将们关系都不错,将军们也对这位女都虞的能力有着由衷的敬佩。
  
  “怎么是你们两个?殿帅不是唤你们去议事了吗?”姜时离随即上前问道。
  
  几人一阵寒暄,只有李辰在一旁暗暗不爽,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参事,又不敢多言。
  
  姜时离察觉到什么,便略微介绍了一下:
  
  “他是军议处的参事李辰,前不久投的军。”随即把李辰舍弃功名的事告诉了两位将军。
  
  “在下愿为大宋尽绵薄之力,日后还望二位将军多多指教。”李辰见姜时离主动介绍自己,心情瞬间高兴,同时又装模作样的谦虚一下。
  
  几人又聊了一会,姜时离问道:
  
  “老张,殿帅在哪?我这边粮草也点完了,正要去找他呢。”
  
  “殿帅正在中军帐,姜都虞快去吧。”
  
  李辰像个牛皮糖一样也要跟着去,姜时离拿他没办法,便同意了。
  
  中军帐里,陈雁和军师文至诚正在议兵,文至诚原为中书省的谏议大夫,为人刚正不阿,后因冲撞了权贵,被调离中书省,去枢密院任了一闲职,此番北伐,萧文远因如今身为参知政事,分身乏术,无法再随陈雁北伐,于是便推荐了此人。
  
  “殿帅,如今大军长途跋涉,军中将士有部分水土不服,再有数月雨季就到了,我们要早做打算。”文至诚随即分析道,将如何进军汴京的路线规划了出来,一五一十的讲给陈雁听。
  
  陈雁只是眉头微皱,并没有表态,他心里其实在想着,金人上次徐州失利,这次想必会有所应对,汴京是金兵的精锐所在,如今文至诚分析的这些他都清楚,至于具体如何进军目前看来很是棘手。
  
  “雨季对于我们来说是天灾,我们的火器无法使用,火药也会受潮,没有了火器,我们不可能强攻汴京,加上金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布局,将泗州的守军回撤,倒是比上次聪明了不少。”他说道。
  
  “即便没有雨季,我们也万万不可强攻。”只见文至诚看着陈雁说:
  
  “汴京驻扎了金军主力,且有护城河,我们即便能打退金兵,强夺汴京,自己损失也会非常惨重,届时倘若金兵分多路大军合围,我们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”
  
  “可是....如此对峙下去,我军到时候粮草耗尽,就只能无功而返....”陈雁犯起了难,他虽擅攻,但是面对金人的人数和地理优势,他无论作何决策,宋军的折损都在所难免。
  
  “倘若我们诱使金人来劫营,趁机偷袭他们的大本营,军师意下如何?”陈雁突然想到一计。
  
  “诱使?殿帅此言恕在下不知何意,如今他们只需要固守,万万不可能主动出击,何来诱使一说?”文至诚纳闷,他不知道陈雁是何意。
  
  “没错,他们只需要守住每一个城池,只待我军军力耗尽便能取胜,按理来说确实没有出击的可能,但倘若这个诱饵足够大呢?”陈雁话锋一转,眼中带着深意,接着说:
  
  “完颜瑾向来好大喜功,特别是经过上次徐州之战,他如今饱受金廷质疑。如若我以自身为饵坐守徐州,将所有大军掉去攻打颍州,他想必会倾巢而出直奔徐州而来,毕竟摆在眼前的是宋军的主帅和他们丢掉的徐州城,这个香饵他一定不会放过。”说罢陈雁笑了笑,看了眼文至诚。
  
  文至诚十分惊讶,他急忙说:
  
  “殿帅不可!此计虽妙,但会将殿帅陷于危难之境,万万不可!”他深知陈雁对于大军来说意味着什么,就算他们设疑兵佯攻颍州,届时金军集结全部精锐强攻徐州,破城尽在瞬息之间,陈雁难逃一死,即便是合围也来不及。
  
  “自古以来,若无险棋,难成大业,军师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  
  “殿帅!如今我们能再次北伐,皆因殿帅之功,徐州大胜犹如大旱逢甘露,我军将士如今才会士气高涨,才会如此英勇。倘若殿帅有个差池,三军必将群龙无首,就算把完颜瑾杀了也无济于事。总而言之,我作为军师,不同意!”文至诚直接把话挑明,一字一句的铿锵说道。
  
  二人一时间争执不下,此时姜时离和李辰来了。
  
  “殿帅!粮草已经清点完毕了,而且客商们因为我军上次徐州大胜,甚至纷纷表示不计酬劳,更有几位商贾慷慨资助,如今粮草不仅富余,而且还多了一笔军费开销。”姜时离开心的说道,她并不知二人刚刚差点面红耳赤。
  
  “殿帅,军师,你们怎么了?”她寻思自己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,为何这俩人和木头一样无动于衷,陈雁和文至诚见状,也只能随机应变,假装很高兴的样子。
  
  “禀殿帅,下官虽然没有参与,但是却亲眼目睹姜都虞费心费力,实属不易!”李辰居然这种时候说起了姜时离的好话,惹得她一阵尴尬。
  
  “时离,做得不错,辛苦你了。”陈雁听后,看着姜时离。
  
  她这段时间以来确实帮自己处理了各类大小事务,若是没有她,自己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。他此时才想起萧文远的好,要知道这些事情之前都是萧文远全权操办的,如今文军师虽然也有一定才学,但是毕竟第一次随军出征,经验缺乏,反倒是姜时离支棱起来了,这倒是难得。
  
  “姜都虞,这位是?”文军师问道,他好像对此人没什么印象,陈雁一听也好奇,似乎压根没见过此人一般。
  
  随即李辰不等姜时离说话,竟自主上前介绍自己,一通慷慨发言后,不免惹来文军师的赞赏:
  
  “我就说,我们大宋的士子,都有如此风骨,何愁金贼不灭!哈哈哈哈!”文军师乐开怀了,毕竟他也是士子出身。
  
  陈雁也颇感欣慰,随即出门前往左营而去,文至诚仿佛如获珍宝,打量着李辰,二人随即寒暄了一阵,似乎是士子之间难得的默契。
  
  “军师,我辈读书人自当以家国为志,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,如此放得圆满。”李辰继续夸夸其谈道
  
  “有魄力,难得啊难得。”他给文至诚说得是心花怒放。
  
  不知道是听多了还是怎么的,姜时离越来越觉得反感,当初自己是念李辰心中抱负,才将其留下,没想到这个人逢人便说自己的志向,如今在军中虽然学有所成,但是寸功未立,有必要一直说吗?她心里不禁怀疑起李辰来,便说道:
  
  “大丈夫有志尚可,但是万事皆要付诸于行动,而不是空口无凭。”她讥讽道,毕竟实在看不下去了。
  
  李辰听后也稍显尴尬,反倒是文至诚出来打了圆场:
  
  “姜都虞此言未免过于打击了,你们都是年轻人,来日方长,定有机会一展抱负,倒是我看李参事今日之言正中我肺腑,颇具胆识!”
  
  姜时离一脸尬笑,随即白了李辰一眼。
  
  李辰自知收敛,二人便就此拜退了。
  
  二人回去的路上,李辰不免感叹道:
  
  “没想到今日第一次见到殿帅,才发现他竟和我们年纪一般大小,虽然看上去更沧桑一些。”他自言自语道:“要是我也能如此年纪建功,此生无憾!”
  
  他见姜时离压根不搭理自己,才意识到是自讨没趣了,又不甘心说道:
  
  “姜姑娘,你放心!我李辰说到做到,等到我建功立业那一天,我就......”他话还没说完,姜时离打断了他:
  
  “打住!”她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,见这人还要继续夸大其词,便一改常态,随即一本正经的说:
  
  “看来李参事是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,我说过,在军中要叫我姜都虞!还有,以后这种话你和别人说我管不着,但是在我这,一是一二就是二,你说再多不如你干一件实事。”她说罢扭头就走,留下李辰呆愣在原地。
  
  他心里也有些怒火,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这么努力,却被她轻描淡写的略过了,反倒是自己抒发一下志向,却遭此白眼,莫不是仗着自己对她的喜欢,那未免也过于伤人了,但是他也无可奈何。
  
  回去后,小马见他这副模样,也不敢招惹,心里知道他估计是不愉快了,只能默默地给他端了杯茶。
  
  “李大...大人,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”小马悻悻的问。。
  
  “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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